导言
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决定将党和国家的工作中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来,并对计划经济体制进行大变革。从此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历史征程。
农村号召的家庭联产责任承包制,向城市推进,市场经济建立初现雏形,经济特区,开放港口城市,中国融入世界经济大循环。社会活力和经济创造力随之喷涌而出。
时代浪潮中涌现了三位传奇代表人物,一个是已经离世的“褚橙”创始人、红塔山集团董事长、烟草大王褚时健;一个是刚刚刑满释放的国美电器创始人黄光裕,一个是三次入狱、年重获自由的南德集团创始人牟其中。
今天我们来讲讲牟其中的传奇故事,他曾被21世纪著名企业潘石屹、冯仑、王石称赞为“改革开放的开拓者、先锋者”。
赤子初心,初漏锋芒
历史上,四川万县(今重庆万州)是贫困落后的三峡库区中,林立的经济翘楚,是“襟四川而带五湖,引巴蜀而控荆楚”的交通要道。三峡库区曾出过两位改革代表人物,一位是邓小平,另一位便是牟其中。
年,牟其中出生在此。家里三口人,母亲经营着一间中药店,父亲是万州国营锅炉厂的工人。小时候父母带着抓周时,肉乎乎地细手毫不犹豫地牢牢抓住书和铜钱不放。父亲母亲都是有文化修养的人,十分重视孩子的教育,倾力给了他最好的读书条件。
寒窗苦读十年,中学班主任老师回忆中,谈论他个人的性格时,无奈地摇头说道,孩子机敏过人,能言善辩但始终改不了夸夸其谈的毛病。
或许从革命困难年代中,成长过来的人都有着独特的浪漫主义色彩,牟其中崇拜二十八画生的豪迈与强国理想,一表人才的他,也想在中国有一番伟大的作为。的职业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报道政治的新闻记者。
直至年的高考落榜,成为记者的志愿落空,牟其中这才经受了现实的第一次沉重打击。
为了求学,辗转多地。曾听说武汉中南工程技术班在招收学员,他欣然前往却因为户籍问题,无法继续上学。听说新疆艺术学院招生,他风尘仆仆地花了40个小时坐绿皮火车再换大巴车到了新疆戈壁滩,发现学校早已停办。
折腾了一圈,没办法只有回到万州,老老实实地接替父亲的玻璃锅炉厂职位。
有学者说过,中国酝酿改革开放实际是从年开始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牟其中,虽然在锅炉厂工作,但是仿佛感受到了中国改革的迫切。口才极好、热血沸腾的他,组织工友们成立了社会主义研究会,讲解马列主义,研究一些上层政治问题。
同年,署名发表了两本争议之作。这两本书,在万州玻璃锅炉厂火起来了,牟其中更在工厂外的空地上,开起了新书发表会,为‘书迷们’讲解迷津。高调地同时,为他带来了牢狱之灾。
不久,中国开始了浩浩汤汤地改革开放国策。年,时年38岁的牟其中,也由当初的死刑判决改为四年刑满提前释放。有趣的是,他这四年的牢狱生涯,过得十分滋润。靠着为狱友们讲解古书中英雄故事,从未担心过吃穿用度问题,甚至在狱中一呼百应,带领狱友积极改造,是狱警认可的劳改模范。
经此,牟其中在中国经济改革初期,且各项管理体制和法律法规不完整的大环境中,开启了另辟蹊径的草莽英雄创业之路。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妻子杜宗丽为了支持他的事业,卖掉了谋求生计的缝纫机,加上东拼西凑借来了元,成为了牟其中下海经商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年,牟其中与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贸易商店——万县市中德商店。
经典电视剧《鸡毛飞上天》中,20世纪80年代物资极具匮乏,国民消费水平很低。浙商义乌陈家村的陈江河,承袭老爹的生意手艺,在城中的大街小巷手摇拨浪鼓叫卖引起注意,各家各户将藏匿的鸡、鹅、鸭毛、废铜烂铁,按照“进四出六”的换糖来打牙祭,陈江河则将换来的东西变废为宝以赚取相对的利润。
做五金水管生意时,对客户保证包换包退,买水管送水龙头。逐步将公司规模、范围扩大,由零售转批发,最终将市场开拓进了欧洲市场,获得了商业上的巨大成功。
电视剧的艺术来源于生活。牟其中经营的中德贸易商店因为诚信经营、不断扩大贸易范围。不仅利用地区信息差异,更将跨地区代销、代购、代组织、代托运做得风生水起,第一年的营收还高达8万元。
当中德商店的事业正运筹帷幄时,牢狱之灾从天而降。年,政府以“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罪名将牟其中捕入监牢。当年的国家在产业宏观调控上将轻工业、重工业、农业生产控制在协调发展中,在改革过程中掌舵,不容差错地把握大方向,极力做好市场的供需平衡,保持市场物价的稳定。
由此便可窥见牟其中被捕入狱的理由——扰乱市场秩序。在狱中,牟其中积极反思,凭借高度的政治觉悟,提交入党申请书并发表了文章《从中德商店的取缔看万县市改革的阻力》,并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和思考。
中国改革开放这条路,到底怎么走,谁也没走过。唯有“摸着石头过河”,谁愿意甘当马前卒?谁能代表民营企业发展?于是在狱中表现积极的牟其中,在入狱的第十一个月重获自由。
年,牟其中的中德商店破天荒般地获得中国农业银行万元贷款扶持。并且将公司升级改名为中德实业开发总公司,办理了工商税务注册手续、合法地获得了政府颁发的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法人营业执照。同时,这张执照凭证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历史证物。
中德实业公司有了合法的经营身份后,便在商场中大展拳脚。牟其中作为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在创业经营的过程中,有着明显的江湖豪情与荡气回肠的英雄气结。毛主席的水调歌头写道: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描述的就是,以牟其中为代表的企业家们,他们梳着和主席一般的大背头、穿着主席最爱的同款汗衫、模仿主席长城登高留影的背手姿势。
同样也有着浓厚的政治情结和朴素的爱国情怀,也常言道“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大厦千间,夜眠八尺。”
在牟其中的人生字典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无法攀登的难事,他可以大胆地将中国廉价的物资罐头与苏联的飞机重工业产品做生意,净赚1.6个亿。
年,牟其中在一趟通往北京的绿皮火车上与人闲聊,得知正面临解体危机的苏联亟需生活物资。在中俄边境,有不少人用日化用品换来了重工业产品。
现目前有一批价格合适的苏式民航机正在找买主。牟其中便心生一计,来个罐头换飞机。金融租赁一词由此交易而来,两方达成了平等合同。
四川与莫斯科同时间发货,第一批暖水瓶与牛肉罐头随列车,花了数小时开进了东欧平原;莫斯科启航的飞机八小时准时落地天府机场。
后续购买物资的钱从哪里来?
牟其中将第一架民航飞机抵押贷款来购买物资。苏联人万万没想到,飞机是准时到达了,可中方物资受每年仅有40辆列车开出国限制,辆的物资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完全到达莫斯科。他凭着“金融的本质就是跨时间的价值交换”,将这一笔天价贸易单拿下,至此牟其中名燥中国。
另一部电影葛优主演的《不见不散》中的经典台词:
“这是喜马拉雅山脉,这是中国的青藏高原,这是尼泊尔,山脉的南坡缓缓的伸向印度洋,受印度洋暖湿气流的影响,尼泊尔王国气候湿润,四季如春,而山脉的北麓陡降,终年积雪,再加上深陷大陆的中部,远离太平洋,所以自然气候十分的恶劣。
如果我们把喜马拉雅山炸开同共一道五十公里的口子,世界屋脊还留着,把印度洋的暖风引到我们这里来,试想一想,那我们美丽青藏高原从此摘掉落后的帽子不算,还得变出多少个鱼米之乡!”
这样的狂想正出自于牟其中的脑袋,他曾亲自实践走过从内蒙古满洲里坐火车到了新疆阿拉山口,从黑龙江漠河走到了云南腾冲,觉察了整个中国,总结道要解决中国发展的问题其根本就在于农业发展。
牟其中成立了南德集团公司,把目光又放上了太空,势要上九天揽月。年,星链计划提上日程,在俄罗斯成功发射两颗民用卫星。要知道这个计划开始到实行比现当代最励志的创业家艾伦·马斯克的外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还要早上20年。
年,南德集团与满洲里地方政府达成关于建设国际公路口岸的协议,从基建、投资、商业全方位把内蒙古满洲里建设为“北方香港”。
商海沉浮间,马总有失前蹄时。年南德集团法人牟其中因“信用证诈骗”罪名再次入狱。讽刺的是,作为满洲里最大的开发商,南德集团无法出席公路口岸的剪裁仪式。
年被判无期徒刑,后因牟其中在狱中表现良好,改为有期徒刑18年。这是他的第三次入狱,‘驾轻就熟’的他又回到了监狱。经过多年的折腾,年龄已过半百。
牟其中在狱中突发脑溢血导致卧病在床,可他依旧主张无罪并拒绝保外就医,强硬地说道:“我要清清白白走出去!”为了练就强健的身体,爬楼梯、洗冷水澡。为了不跟外面的世界脱节,每天阅读十几种报刊,日均写作2万余字。
向上级组织申请来计算机博士,将狱中学过计算机的人号召在一起加深学习,自己出钱建造实验室,开启了牢里的卫星计划名为“对称计划”,主要内容就是发射32颗卫星与地面网络链接,进行地空对话。
年,牟其中终于刑满释放重获自由。出狱后他仍然拥有套的北京房产,接下来是不是该退休了?并不是。
人生既可超百载,何妨一狂再少年
三次入狱,牟其中个人命运可谓是跌宕起伏。在狱中花费的数载光阴,更令人深刻地领悟到,何为“企业家”?自古能成为“家”的人,首先心系天下国家人民,少了这个品质,即不可称之为“家”。
有人问到牟其中,中国著名企业家柳传志与任正非的区别时,他一针见血地谈论道:
“柳传志主张赚钱,卖东西,占领市场,走资本派;任正非主张发展技术,走研发派。到底谁能掌握公司的发展权,谁能做主。很明显资本是永远压制不了人类创造新事物的智慧。我欣赏任正非,因为他不安分而且革新技术。”
从柳传志与任正非创业的起心动念的初心、动机方向分析。可以清晰地窥见二位以后的建树造就的真正价值意义。可以说,柳传志用毕生的精力把联想私有化、国际化;任正非用尽毕生精力把华为民族化、公有化。
毋庸置疑,柳传志作为企业家是成功的,但我们更加崇拜任正非的眼光、勇气担当和爱国情怀。
牟其中说他没有思辨能力,但总能以史为鉴、从中国历史进程中看到当今社会的本质问题,与潘石屹的访谈节目中谈论道,中国解决贫富差距的根本方法,
“公元前五百年左右,中国社会由农业文明过度工业文明的分水岭,是生产工具的进步。一个农民一个锄头挖一天地,一个拖拉机是耕一天地,一台拖拉机的效率相当于“无数”个农民。社会在财富分配上就已经产生了差距。
在农业文明时期,财富是指没有资本的土地。而工业文明时代,制造拖拉机需要货币。拥有货币能造出最好的工具,就能拥有财富。所以工业文明时期,货币就等于资本。全社会不断发展工业革命以累积资本。直至年,人们发明了计算机。
计算机代替了人类的记忆劳动力,人类每天的思维劳动,脑力劳动有百分之95是用于记忆。人的大脑用于创新新知识的能力只占百分之5。现在记忆能力被计算机的计算能力所取代,就跟当年锄头被拖拉机取代一样。
最宝贵,最无可替代的就是人的智慧。货币代替土地,人的智慧始终会代替资本。资本市场广阔,有智慧的人才能成为驾驭、替代资本的人,成为社会主导的中心。拥有智慧就成为解决贫富差距的根本方式。”
税收、货币政策并不是解决贫富差距的有力手段,只有通过均衡的教育,使人人都拥有无可替代的智慧,这才是解决国家贫富差距的症结所在。
时年75岁的牟其中,还在媒体中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说他想去资本化,就如同年哥白尼发表《天体运行论》的时代,相同的历史条件已经成熟了,最新的财富机会已经产生。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如果可以,还要继续驰骋西伯利亚、饮马贝加尔湖,在商场中干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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