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小名儿,虫子也一样,蜣螂的小名叫屎壳郎,蜣螂只是它的官名。小时候玩虫子,蜈蚣、蝎子、马蜂之外,碰到什么都玩,当然蚂蚱、知了和蜻蜓最好。
周作人先生儿时玩儿苍蝇,尚有"红官帽,绿罗袍"之说,当然是指那种红头苍蝇,说是红头苍蝇,其实也只是两只眼睛红,苍蝇的眼睛很大,要占去头的三分之二,所以猛地一看便好像整个头都是红的,民间的"红头苍蝇"一说,实在是一种远远望去不加细究的一种概括。还有一种绿蝇子,通身是碧绿的,着实不难看,绿苍蝇如果再配上红头,那便是上品。
齐白石笔下的蝴蝶小时候偏爱逮这种苍蝇,可这种苍蝇往往又让人看不到,不知它们整天在哪里打发它们的日子。苍蝇不仅仅只是往不干净的地方去,花开的时候它们也会往花心里钻,想必它们也知道蜜是甜的。曾经看到过明代的头饰,用《金瓶梅》里的话是"草虫头面",其中就有蛐蛐和苍蝇,我看到的那只金苍蝇,做得真是好,极是写生,翅膀、头、腿,无一不精,和真苍蝇一般大小,还有就是看到过古埃及的首饰,也有苍蝇,长三角形的小翅膀做得真是好,想查查以苍蝇做首饰有什么寓意在里边?
齐白石的昆虫世界但一直到现在都没去查。而屎克郎在埃及是圣虫,倒是查过,像是有重生和长生的意思在里边,而到底是重生还是长生现在却又说不清了。屎克郎在古埃及常常被做了护身符,用青金石或绿松石,图坦卡蒙的墓里就出过很漂亮的屎克郎护身符。屎克郎在古埃及被人之看重一如中国古时的蝉。屎克郎好像还是一味中药,这也得查一下,中国的本草不止一部,应该查哪一部?让人不得而知。
屎克郎小时候在上学的路上看到屎克郎,便一定会蹲下来好好看一会儿,看它在滚一个粪球,有时候是两只屎克郎在同时对付一个粪球。这是很好玩的事情,它们到底要把粪球滚到什么地方?是往家里滚吗?它们的家又在什么地方?也可以说它们的家到处都是,也就是,就地挖一个坑,把粪球埋到那个坑里,那就是它们的家,当然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事。
在野外,想找屎克郎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牛粪就会有屎克郎,一大摊牛粪往往会招来很多屎克郎。屎克郎会飞,身子一欠,翅壳子打开,"嘤"的一声平地而起,转瞬不见。
齐白石草虫蜜蜂白石翁画草虫,几乎什么都有,而唯有飞动的蜜蜂最为老画师看重,定润例也会特别另加一条,凡加画蜜蜂者,每只多加五元大洋云云。白石翁亦画过屎克郎,曾看到过一幅,画面上有淡赭石勾的几笔碎草,一只屎壳郎在那里推着一个粪球,落款却极为有趣,原话记不大清了,其中有一句是,予年老,想老汉推车亦不能也。这几近隐语,令人一笑。老画师率真如此,别人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abmjc.com/zcmbjc/625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