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凭着浓重浑厚、别具一格的「李家山水」闻名于世。所谓名师出高徒，这位中国书画大家的老师，自然并非等闲。他曾师承林风眠、潘天寿、齐白石、黄宾虹，尽是中国美术史上不能忽视的名字。
李可染从林风眠处领略「中西兼容」的书画新道路；受潘天寿影响，深研传统水墨画的革新；学习齐白石的胆敢独造、写意传神；尽得黄宾虹深厚墨法之精妙。
今季北京保利近现代书画春拍，正好齐集以上几位大师之作，让我们从各家丹青之中，爬梳这些画坛名师高徒如何薪火相传。
在介绍四大名师之前，我们先由李可染最经典的山水说起。
李可染–群山如碑，为祖国河山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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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染（-）《巍巍万重山》
镜心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年尺幅：76.5xcm题识：巍巍万重山，雄立天地间。一九八九年己巳，可染。印文：可染、可贵者胆、所要者魂、陈言务去
说明：即将出版于《致敬初心：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艺术特展》作品集，保利艺术博物馆，年。
估价：RMB40,,-50,,
李可染认为山水画创作是「为祖国河山立传」，多年来他走遍大江南北写生，创作出许多摄人心魄的山水作品。
此幅《巍巍万重山》写于年，即李可染逝世同年，是他生命中最后辉煌时期的作品。此幅采用积墨技法写群山巍然耸立，直抵云霄，给观者一种雄浑博大、厚重崇高之感。
李可染是新国画的先锋，重视传统又不拘泥于传统，在山水中融合中西技法，创造出独具特色的「李家山水」。
李可染
他在此作中用了全景式横幅构图，构图借鉴了北宋山水大山堂堂的雄伟壮丽，画面丰厚又充满阳刚壮美之气。
中国传统山水画构图大多取「平远法」，视角多为俯瞰式，如元代的倪瓒、王蒙，以及清代的「四王」。在李可染笔下，变为「仰视法」，视角由下而上，着意刻画横空出世、陡峭高耸的山峦，视角独特。
《巍巍万重山》局部
李可染尤善用墨，把「积墨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墨胜彩。在此作中，他在黑暗处下功夫，以浓墨重色写成峰峦叠嶂，块面厚实稳重，具壮硕之感，气势万千。
然而，只有浓黑厚墨是不够的，李可染还从西方油画中获得灵感，把光影融入笔墨中。他用花青来表现山体受光的部分，背光处则用大量浓墨，形成强烈明暗对比，亦呼应了画面下方的树。此作中亦可见逆光的运用，使画面呈现出「纪念碑」之感，雄浑博大。
李可染（-）《黄海烟霞》
创作时间：年
尺幅：69x46cm题识：黄海烟霞。一九七八年五月，吾年逾七十，强登黄山，得见祖国河山壮丽。可染。印文：可染、李、师牛堂、河山如画说明：
得自画家本人。附李可染家属合影。估价：RMB6,,-8,,
黄山景观，伟、奇、幻、险、幽，千姿百态。许多画家都对黄山情有独钟，李可染也不例外，一生多次以黄山入画。此幅《黄海烟霞》创作于年，此时李可染已届70多岁高龄，仍然登上黄山，创作了这幅气壮山河的巨制。
李可染曾在〈山水画教学论语〉一文中谈及黄山的表现方法：「中国画家画黄山，绝不是站在某一个固定的地点、取一个固定的角度、仅画眼之所见，而是全面观察理解后加以表现，好像是站在黄山的上空，古人说以大观小，也就是这个意思。」
李可染（中）在黄山考察
《黄海烟霞》局部
李可染家属合影
在此《黄海烟霞》中，李可染以错位重叠法表现层层叠叠的山峦，以烟霞锁断山腰，烘托出山势之高峻。此画墨色较重，处处见干笔，特别是云海的画法，体现出苍茫之气。李可染特别擅长营造山林晨夕间的逆光效果，使作品具有一种朦胧迷茫、流光徘徊之美。
年，李可染有一幅风格类似的《黄山烟霞》现身北京拍卖场，当时以RMB2,万易手。
李可染《黄山烟霞》，年作，68.5x90cm｜年以RMB23,,成交
在西湖边的菁英学院
师承林风眠、潘天寿
李可染自幼即喜绘画，13岁开始作画。年，他考入杭州国立艺术院，亦即今日中国美术学院的前身。这是一所在西湖边的菁英学院，除了李可染，连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等亦曾求学于此。当时的教授，都是赫赫有名的艺术大师，既有像潘天寿这样传统功力深厚的国画巨匠，也有像林风眠、吴大羽等精通西方现代绘画的名家。
李可染作为研究生，师从林风眠，专攻素描和油画；另一方面自修国画，受潘天寿启发，思考「传统出新」的道路。
林风眠与李可染师生感情甚好，二人在抗战期间先后避居重庆，仍常有往来。年，李可染与邹佩珠结婚，也是由林风眠当主婚人。
林风眠（-）《山景》
镜框设色纸本
尺幅：69x68cm
题识：林风眠印文：林风暝印展览：
「林风眠个展」，中侨国货艺廊，年，香港。「林风眠个展」，炎黄艺术馆，年10月，台湾。「林风眠水墨画展」，台北国父纪念馆，年5月，台湾。「林风眠个展」，炎黄艺术馆，年7月，台湾。「山美术馆馆藏展」，山美术馆，2年8月，台湾。「现当代中国水墨回望三十年（三）」，保利艺术博物馆，年11月，北京。出版：
《林风眠画集》，台湾山艺术文教基金会，年5月。《95林风眠画展专辑》，图版29，台湾山艺术文教基金会，年7月。估价：RMB1,,-1,,
林风眠是第一批中国留法艺术家，深受西方艺术思潮影响，尝试以东方墨彩来表现西方现代主义形式。他几乎没有画过传统山水，反而是大胆结合中国画的写意情怀与西洋画的浓重色彩。他更引入西画理论中的明暗对比，通过对色彩表现的探索，摆脱传统水墨山水画的局限。
林风眠
林风眠画风景，不是对景写生，而是根据记忆和感受，重新组合景物素材，这就与现实世界拉开距离，是一种诗化的风景。
《山景》一作，是一片寂静深远的隐遁天地。林风眠用寥寥数笔涂抹出山川、堤岸与河流，色调浓重而昏暗，烘托出阴天的氛围和沉郁的格调，带有西方表现主义风格；与此同时，他又在画中加入了水墨画的技巧，山峦全以水墨渲染，用传统「没骨法」大笔挥写，氤氲的墨气营造出烟雾缭绕的效果。江水以留白呈现，在色彩浓重的山石衬托下，显得通透明净。
林风眠（-）《打渔杀家》
镜心设色纸本
尺幅：63x65cm
「张宗宪中国近现代书画收藏展」，上海，2年。「张宗宪中国近现代书画收藏展」，香港，2年。「张宗宪中国近现代书画收藏展」，台北，2年。出版：《张宗宪珍藏中国近代书画－十七家作品集》，图，香港苏富比有限公司，2年。估价：RMB2,,-3,,
风景以外，林风眠笔下的戏曲人物亦是经典。
林风眠于年移居上海，受好友关良影响，开始接触中国传统戏曲。戏曲为他带来了一个色彩缤纷、充满幻想的世界，很快便成为了他艺术创作的灵感泉源。林风眠每次去看戏都做足功课，口袋里的笔记本上记满了重要的脸谱花样、服装色彩和动作特征，以便日后的艺术创作。
此幅《打渔杀家》构图方正，是典型的林风眠格体。他简化描绘对象，以椭圆形与三角形等线条与块面表现之。然而，线条和人物造型又带有敦煌唐代壁画的影子，古雅大气。
设色风格方面，画作既受到了法国绘画大师马蒂斯野兽派风格的影响，重视色彩自身的艺术感染力，不过此画基调更为清新典雅，突出了中国水墨色彩的特殊表现力。
此作乃名古董商兼收藏家张宗宪的旧藏。除了古董，这位鉴藏界风云人物亦有收藏中国书画，藏有林风眠、张大千、徐悲鸿、傅抱石等诸多名家之作。
林风眠（-）《繁花幽禽》
创作时间：年尺幅：73x40cm题识：林风眠卅二年，渝。印文：林风眠印估价：RMB1,,-2,,
有别于林风眠普遍「诗意的孤寂」、「静穆的哀伤」的风格，此幅《繁花幽禽》是他彩墨艺术盛期的代表作。
繁花似锦，既吸取印象派色彩的冷暖转折规律，同时也结合了中国民间的大红大绿，丰富多彩。在此作中，林风眠一如既往把画纸染满颜料，整幅几乎丝毫不留白，与中国画的传统手法大相径庭。
背景是繁简疏密、穿插交错的枝叶，与层层叠叠盛开的小花。在紧密的构图中，两只小鸟在枝头花间相依，一种温暖感觉油然而生。《繁花幽禽》的用色强烈，红花占据画面主体，与绿色的枝叶形成补色对比。花卉的红色深浅不一，层层叠压着粉色、紫色、明黄，既有统一的色调，又包含着丰富的层次。
就繁花的光影处理、透明度而言，此作是一幅典型的西洋画。然而，在林风眠的笔下，却充满浓烈的东方味道，画意空灵、富有诗意。
潘天寿（-）《仿八大笔意》
创作时间：年
尺幅：71x45cm题识：个山僧喜画鸭，得神情于形似之外，予以指墨写之，观者将以两家风格各不枉雷同否乎，以下脱为字，六一年初夏寿。印文：潘天寿、阿寿鉴藏印：长石斋藏出版：
《名家翰墨·潘天寿翎毛》，第27页，香港翰墨轩出版有限公司，年10月。《散珍集成·私家藏中国书画》，第69页，河北教育出版社，5年5月。《近现代中国绘画名家名作赏析》，第84页，西泠印社出版社，6年12月。《浙江四大家》，第-页，西泠印社出版社，9年2月。《近现代书画精品集（一）》，封套，西泠印社出版社，年10月。估价：RMB10,,-15,,
二十世纪中国书画家中，潘天寿之为人，以及其作品之雄奇、倔强、堂正，向为时人所称誉。他作画极讲究布局，往往苦心经营，喜取近景，构图别出心裁，以「险绝」著称，出奇制胜。
潘天寿晚年喜作指画，这幅《仿八大笔意》便是其中精品。指画，就是以手指作画，比用毛笔更费时力：手指蘸墨不多，要求作画速度快，还要留得住墨；线条的粗细，也没法像毛笔作画一样一气呵成，只能断断续续，积点成线，非常考验画家的技艺。潘天寿曾题诗自喻：「老夫指力能扛鼎，不遣毛龙张一军。」句子里透露出画家的倔强自信与雄浑气魄。
潘天寿
《仿八大笔意》局部
此作仿八大山人笔意，画一只刚从水中出来的野鸭，全身水气淋漓。左下角的水草与野鸭构成势的连贯，将观者的视线顺着野鸭的眼睛引向远方。八大山人画笔下的鱼、鸟，总是白眼向天，充满愤世嫉俗之气。潘天寿在此作中的野鸭亦然，透着倔强神情。
此作的题跋亦是一妙，落款大小错落，字体融行、草、篆于一体，与画面相得益彰。「之」字一笔而下，遒劲有力，个性十足。如此排布，可见潘天寿深厚的书法造诣。潘天寿的画风与书风相似，皆霸悍奇绝。他向来重视书与画二者相辅相成，把书笔和画笔巧妙地凝结成一体。
上款人朱光（-年），擅书画，喜收藏，有「红军才子」之誉。上世纪30年代，先后任延安鲁艺秘书长、朱德秘书。后来主政广州，期间组织筹建广州美术馆，每年皆拨款购藏书画精品。
潘天寿（-）《指墨红荷晴霞图》
立轴设色纸本
尺幅：x50.5cm题识：雷婆头峰寿指墨。印文：潘天寿题签：雷婆头峰寿指墨。出版：《浙江四大家：吴昌硕、黄宾虹、潘天寿、陆俨少作品四集》，第-页，西泠印社出版社，年3月。估价：RMB8,,-10,,
此幅荷花图亦是潘天寿的指画作品，以掌抹作荷叶，以指尖勾线写叶脉，气魄宏大，气韵生动。枝茎贯穿整个画面，骨力遒劲，似断非断，似连非连，似直又曲。荷花花瓣以指尖蘸洋红勾画而成，画龙点睛。
《指墨红荷晴霞图》局部
这位国画大师的构图布局尤其用心、讲究：画中荷叶左倾，与荷花相接，构成大开大合之势。荷叶下留有空白处，为免单调，潘天寿刻意落款于此，匠心独具。画面下部的荷叶与芦苇互相穿插，大片苔点，层次丰富。
中年求变
齐白石、黄宾虹指引大师之路
6年，李可染在艺坛已颇有所成，他同时接到两份聘书，一份来自母校杭州国立艺专，另一份来自徐悲鸿，请他到北平国立艺专任教。虽然李可染意欲回馈母校，但考虑到北京乃文化古城，又有他素来仰慕的大师齐白石、黄宾虹，便决定北上。
翌年经徐悲鸿引荐，正式拜齐白石为师，不久又师事黄宾虹。当时李可染已年近40岁。得两位大师指点，他的创作迎来突破：运笔、线条走向深受齐白石的影响，渐趋雄厚，一改早期快与轻的毛病；山水画浑厚凝重，深邃茂密，尽得黄宾虹积墨法之妙。至此，李可染已形成自家丹青面貌，成为独当一面的书画大家。
齐白石（-）《立足千年》
立轴水墨纸本
尺幅：.5x48cm
题识：立足千年。白石老人写意。印文：湘上老农、故乡无此好天恩展览：「上海朵云轩书画展」，香港博雅艺术公司主办，年7月。出版：
《上海朵云轩书画展览作品选》，第11图，香港博雅艺术公司，年7月。《中国现代绘画史》（李铸晋、万青力着），第79页，台湾石头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年10月。估价：RMB10,,-12,,
齐白石喜画松鹰，有多幅精彩的《松鹰图》流传于世，此《立足千年》便是当中佼佼者。
白石老人的家乡多松树，他在家时亦喜植松。这位书画大师笔下的松树，俱为马尾松，雄伟高大，针形叶。他喜用侧锋画老干，黑色略淡，力度强，有沉凝苍劲之势；画松枝则喜用中锋、焦墨，折曲如金文，如龙舞。
齐白石
《立足千年》局部
此《立足千年》描绘了一只雄鹰昂首独立、凝神远望。雄鹰气宇轩昂，目光如炬，鹰身侧立，头微微扭转，傲视苍茫大地。主羽和尾羽以不同的墨色阔笔点出，层次分明，以焦墨勾勒鹰喙和点睛。
「鹰」寓意「英雄」，刚健有力，而「松柏」则有长寿之喻。画家以松鹰表达对国家民族发展的美好祈望，也含对人间幸福、天下太平的祝愿。
白石老人的松鹰向为收藏家所重。年，齐白石《松鹰图》于北京保利上拍，该画尺幅与此《立足千年》相约，最终以RMB2,万成交。
齐白石《松鹰图》，年作，x55cm｜年于北京保利以RMB28,,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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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杂画册》
册页设色纸本
尺幅：28x17cm（每幅）
题识：
借山翁。印文：老白白石。印文：齐大杏子坞老民画于成都。印文：齐大春风香。白石。印文：阿芝活流清浅。白石。印文：木人白石。印文：木人往日泪痕犹在。白石并题六字。印文：老苹《画人齐白石》，图版1、40，（日本）株式会社求龙堂，年7月。《齐白石画集》，图版63-70，（台北）国华书画出版社，年11月。《苦乐斋藏画选-近现代中国画》（下卷），第20-37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年9月。此册八开，画彩石、水草甲虫、河蚌、葡萄、藤萝、草本海棠（秋海棠）、木本海棠等。从画风和款题书法的风格判断，这套册页约作于30年代前期，即白石老人70岁前后，正值他艺术盛期。
齐白石初到北京时，学八大山人冷逸的风格，后来听从画家好友陈师曾的建议，借鉴赵之谦、吴昌硕等的金石大写意画风，「自创红花墨叶的一派」，终成画坛巨擘。此套《杂画册》便是「红花墨叶」典型一例。
此册构图简洁，主体突出，一枝花、几根草、两只蚌等，无任何多余之物。白石老人用不疾不徐的行楷笔法，勾画花果草虫，笔势清健，不像早年作品般率意，又不像晚年作品般拙重。有墨有色，墨色交辉，明丽而不俗艳。
这些作品借鉴了吴昌硕的画风，但与吴氏雄浑奔放的笔法、强悍的气势大不同。此册亦保留了八大山人结构简洁的特点，但又与八大怪异、冷寂孤高的境界迥异。八页作品平朴亲切、鲜活而隽朗，完全是齐白石独有的风格。
此套册页流传有序，早在年，东京求龙堂发行的《画人·齐白石》一书中，便收录了彩石、葡萄二幅为插图。至年，台湾郭轫编的《齐白石画集》，就将此册八开全部收入。
齐白石（-）《柳园口》
立轴设色纸本
尺幅：33x44.5cm
题识：柳园口。借山图之十二，白石。印文：阿芝萧平题签：齐白石柳园口借山图轴。萧平签。印文：平子、萧平出版：
《齐白石作品珍藏卷》，第页，湖南美术出版社，年5月。《二十世纪美术作品国家档案·齐白石1》，第页，河北教育出版社，年12月。说明：
此作为钱瘦铁旧藏。附《二十世纪美术作品国家档案》入编证书。估价：RMB,-,
白石老人一生的艺术创作中，大写意花鸟画占据着主要地位。实际上，他的山水画比花鸟画更早形成自家面貌。
齐白石的山水画起初学「四王」，尚未有自己的山水风格。1-9年间，他五次远游，走遍半个中国，自称「五出五归」，一路上边走边看边画，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山水画语言。
年，齐白石将「五出五归」时的山水画稿，重画了一遍，辑成《借山图》册。这套山水册是白石老人非常喜爱的作品，曾多次自临。据他自述，当时一共画了52幅，其中30幅被友人借去未还，故只存22幅。这22幅作品现藏于北京画院，其中一幅与此《柳园口》构图极相近，可知北京画院所藏的正是此作之本。
《柳园口》描绘渡口景象，运笔简而厚，用色鲜而沉，溪山一片，寥寥数笔即成。构图简洁，却在简略之中散发浓厚的文人气质。此作经海上著名画家钱瘦铁收藏，流传有序。
《二十世纪美术作品国家档案》入编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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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金陵春晓图》
创作时间：年
尺幅：x58.5cm印文：黄质之印、宾虹敬贺鉴藏印：清渊堂藏出版：
《黄宾虹书画专集》，第17页，人民美术出版社，9年1月。《黄宾虹书画集》，第38页，中国美术出版社，年5月。《中国历代名家作品选·黄宾虹》，第20页，安徽美术出版社，年3月。《水墨城韵-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画典·金陵卷》，第34页，河南美术出版社，年6月。估价：RMB3,,-3,,
黄宾虹，是中国近现代艺术的开山祖师。他早期的笔墨精秀，体现新安画派疏淡清逸的画风，后来作品落笔大胆率性，以积墨法层层积染，黑密厚重，由「白宾虹」变成「黑宾虹」。此幅《金陵春晓图》便写于两者过渡期。
此画是65岁的黄宾虹贺喜友人之子新婚燕尔的作品，展现了古城金陵郊野长江一带迷人的春日风光。
黄宾虹
《金陵春晓图》局部
《金陵春晓图》局部
《金陵春晓图》采用传统的小青绿设色画法，构图乃北宋全景式山水。在水墨用色上，黄宾虹以青绿主调突出春意，近景细密处及远景山体皆施以青紫墨色，与山石暗部的赭石暖色调形成对比。
从这幅「春」的山水可见，黄宾虹已开始远离古人的淡雅、富丽、精巧、细描，画中呈现大疏大密的山石、青绿工写的近中景，以及远山、云雾岚气虚画的手法，结合洋洋洒洒的题跋，种种处理均预示着他后来大写意风格的开端。
黄宾虹（-）《溪亭高逸图》
创作时间：年尺幅：96x45cm题识：戴岩荦画竹石甚多，所作山水不常见。余得其小帧尺余许，沉雄遒劲，非云间娄东诸家可梦见。兹拟其意。壬辰宾虹。印文：黄宾虹、冰上鸿飞馆题签：黄宾虹山水图轴。估价：RMB6,,-8,,
接下来这幅《溪亭高逸图》，则是把「黑宾虹」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之作。
年夏，黄宾虹入院医治白内障，恢复了视力。而此画写于年，正值他视力严重受损之时。受眼疾所困，他多凭感受作画，用笔反而更自由，别有一番韵味，可谓已臻化境。此画虽名为拟明末清初画家戴明说的笔意，实则是黄宾虹自家笔墨。
黄宾虹善用积墨法，不同于一般画家一气呵成，他的作品多层层积染，直到满意为止。于是，我们可以在他的作品中看到浓、淡、干、湿、枯各种墨色，极尽变化之能事。黄宾虹亦擅用宿墨，即积留在砚台上的陈墨。宿墨黏而浓黑，加水调开后，在纸上自有一种烟雨絪緼之气。
碍于视力，黄宾虹此时的落款常有歪扭之状
《溪亭高逸图》构图饱满，画中石坡、树干施以淡赭，地面罩染花青，再用浓黑如漆的墨点叶，营造盛夏树木苍翠欲滴，树影婆娑之景。以留白作小径或溪流，使画面有了「气眼」，通透自然。
黄宾虹这一时期的落款，碍于视力，常有歪扭之状，疏疏离离，与画面相映成趣。
黄宾虹（-）《湖舍初晴》
创作时间：年尺幅：x41cm（画）；26x13cm（信封）；26x17cm（信）题识：湖舍初晴。定诗世先生属粲。辛卯八十八叟宾虹。印文：黄宾虹出版：《朴存画集-纪念黄宾虹先生一百五十五周年诞辰》，第88页，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年8月。说明：附黄宾虹致陈定诗手札一通。估价：RMB2,,-3,,
这幅《湖舍初晴》为黄宾虹88岁高龄时为知己绘制，甚是精心。
上款「定诗」即著名古文字、金石学家陈邦福（-）。他与黄宾虹志趣相投，一起研究古玺印，并常有诗文往来。此作还附有黄宾虹向陈邦福讨教残拓的手札一通，可见二人交情匪浅。
此幅《湖舍初晴》，描绘安徽贵池县池阳湖的初晴之景。笔墨秀润而结构精严，疏密有致，繁密处不能容针、疏空处几可跑马，显出大师对画面结构的调控和尺度拿捏精准。画面呈现出特别浓重的湿气，又见干处发白的审美效果，入眼皆是水墨淋漓，云烟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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