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诗词的感觉,印象最深刻的时候,是中学的时候,读到于右任的《望大陆》。“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坐在教室的我,那一刻,内心充满了悲伤。十几年后的今天,我重新读着这诗,仍旧是一阵悲痛。后来,我读到了郑愁予的诗——“我得得的马蹄,不是归人,只是过客”,更觉内心深处,有过明媚的欢喜,一闪而过。当然,对于诗词,我还曾经站在讲台上,给一群00后,讲过食指的诗。食指的诗很好。孩子们淡漠的眼神,我至今印象深刻。或许,诗词这样的存在,是极为讲究缘分二字的。我初中的时候,深深感动于苏轼笔下的大气与明旷。曾经在宿舍里背着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一度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我偏爱宋词。宋词里,总有令人心神为之一震的小故事。大家都很欣赏苏轼的词,我也不能免俗。我欣赏苏轼的词,欣赏他旷达的性情,但我在宋词里,我尤其偏爱姜夔。没有钱惟演的艳丽,没有柳永的秾丽多情,没有欧阳修的隽永,没有秦观的柔美的忧郁,我却偏爱他的哀而不伤。我中学时代,读到“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时候,曾经站在教学楼上,在上晚自习的时候,看着楼下的香樟树,迎风飘舞的样子,一遍又一遍。那一篇《点绛唇》,我在心里,记了许多年:“燕雁无心,大湖西畔随云去。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第四桥边,拟供天随住。今何许?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当然,他最有名的,还是那一篇被评价为有“黍离之悲”的《扬州慢》。我却以为,这一篇,没有姜夔的那种纯粹。不可否认,这两篇词,都是绝佳的词。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后人提起他,多说姜白石。我猜,之所以这样称他,是因为夔字太难写了吧!他的一生,屡试不第,很是凄苦。好酒,尤工诗词。宋词之中,有这样的明媚的忧伤,哀而不伤的词人,大抵,只有姜夔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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